《天衣无缝》故事踩了无数“雷点”，却鬼斧神工“爆”出了新花样

《天衣无缝》的叙事地点是在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天津、哈尔滨、苏州等地，讲述了以红色特工“烟缸”与“青瓷”等人为护送中共中央重要物资及护送地下党重要情报人员抵达目的地的故事。但是，女主角在该剧的第8分钟便被枪杀。这样的设置，是编导的冒险之举，因为它打破了传统谍战剧的叙事方式，让人产生了“不好看”、“看不懂”、“逻辑混乱”的错觉。导演李路面对这些争议也很坦然，“前几集的人物比较多，确实有一点点烧脑。”言外之意，他并非在意一些争议，而是在意通过“反套路”的方式呈现出故事的“好”与叙事的“破旧立新”。这一点，倒也符合李路一贯的创作风格——从不重复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天衣无缝》中的“逻辑混乱”“不好看”的“雷点”，是源于一种“先锋”意识。因为，它通过复合时空、闪回、倒叙等方式与多地点的流动，建构了一个宏大的叙事结构，拓展了更大的艺术空间的同时，也探索了更多的艺术表达，从而形成一种“先锋”的格调。

那么，何为“先锋”？

简单地说，“‘先锋’，这次词意味着艺术形式的变革，同样，这个词也意味着艺术家们为把自己和他们的作品从已经建立起来的艺术陈旧过时的栓桔陈规和艺术品位中解放出来所做的努力。先锋在被认识和接受为正统合法的艺术表达之前，常有一个长时间的忍受和力争得到社会承认其存在价值的奋斗和挣扎的过程”。顺着这个概念进入，《天衣无缝》中的“雷点”，恰恰是对传统谍战剧形式的“变革”，也说明了编剧和导演敢于从自己作品的套路中“走出来”的勇气，编剧张勇说自己要突破，“就算输也要输得光明正大”，而导演李路之前的作品，如《老大的幸福》是聚焦家庭情感剧、《山楂树之恋》（剧版）是强调纯洁爱情、《人民的名义》是表现反腐等。这些作品，风格各异，李路虽说没有重复题材、讲故事的方式，但却又重复了“好剧”信念，“自己做的剧，希望盖上自己的印章，有创新。”

在《天衣无缝》中，李路即使与编剧张勇合作——创作“谍战三部曲”（《一触即发》、《伪装者》、《贵婉日记》），改编了《贵婉日记》，却也舍弃了“谍战三部曲”中的套路，反而是强调“悬念+迷局”的“新谍战剧”的样式。《天衣无缝》看似延续了《伪装者》中的一个家族中三兄弟的人物设置，却又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因为《天衣无缝》里的资历平（秦俊杰饰）、资历群（陆毅饰）、资历安（朱刚日尧饰）与《伪装者》中胡歌饰演的明台、靳东饰演的明楼和王凯饰演的明诚相比，复杂程度不同，韵味也不同，不仅处于不同的阵营、不同的立场，还藏着同胞相残的残酷，最终构成当时中国社会的缩影。老大资历群风度翩翩、成熟神秘、思维严谨、做事雷厉风行，却始终让人摸不透，是一个多重人格的人物。老二资历安，痛恨地下党，欲除之而后快，直到平步青云；而资历平身世复杂，是娱乐版的记者，也是“花花公子”，最终成为深藏不露的共产主义战士，更是故事的叙事者——讲述他与贵婉，与资历群的故事，似真似假，令人难以捉弄。

这也就是说，通过“资”家三兄弟的关系，采用了一种“支离破碎”的叙事，将双线交叉、闪回和“戏中戏”等方式结合一起，完成了“悬疑”的制造，以及“局”的布置。所以，当我们循着双向叙事，进入到复合时空后，就会看到它的新鲜刺激的地方，并让我们沉浸在故事之中。可以说，这是“鬼才”体现的地方。其实，这样的设置让该剧有了结构上的宏阔和包容的可能，也将悬疑带给观众，并使其进入一个“新”的谍战剧空间，以此，去追问“下一步”该如何发展。

另外，导演李路又解释了观众一开始无法进入《天衣无缝》的故事中的关键原因，“就是多尝试，不走寻常路”。毕竟，它的“新”形式、“新”风格的呈现，在观众的观影体验中是“滞后”的。而随着剧情的深入，关系的清晰，《天衣无缝》则将会引起“雷点”的“爆炸”，从而获得观众的认可，“接下去每一集都有爆点，会越来越好看。”

“雷点”，玩得不好，是真的“雷人”；而会制造“雷点”，引爆“雷”响，赢得满堂的喝彩，是需要有创新意识，也需要有勇气以及智慧。《天衣无缝》属于后者，因为它的“雷点”，值得有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