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莫言长篇小说《檀香刑》一桩酷刑背后牵扯的真相

文：石陵

何为檀香刑：将上好的檀木削成“剑”的形状，在香油中煮一天一夜，油全部沁到檀木上，沉而重，香而不蚀血，加上肉香，檀香木成，将檀木从股间插入至椎骨上突出，内脏已碎，却可残留存活数天而不死，加上以人参汤吊命，成生死由他人不由己的惨剧。发生在高密东北的“战役”内忧外患的运动，产生于兵荒马乱人不为人的时期，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一场极度残酷的刑罚。

《檀香刑》从书名处就清晰明了的看出是某一种刑罚，单独从名字看来略带有朴素的意味，檀香木为刑罚起始，显得那么的诗意，但现实往往反差的可怕，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没人听、诗意盎然带有故事的名字越残暴。但老实说一般人没见过，甚至在影视剧作品中都少有，想想不同于一般的酷刑来的干脆，檀香刑来的更舒缓些，这种舒缓来自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残酷且要求极高，施刑之人和受刑之人的承受度要求远远高于一般的刑罚，施刑之人必须对刑罚有深度的造诣，这边看来用造诣的词汇形容一个手段显得无比的凶残。

但一切就是如此，喜好刑罚痴迷且技术高超，这是施刑之人，受刑之人必定有一腔怨气和矢志不移的意志力，很直白必须熬过最后一口气，这是刑罚来的艰难的原因，受刑之人或因为故事后续的发展或由于血海深仇，不甘放弃的决心，保留最后一口气，刑罚没结束受刑的人不死，这才是檀香刑极少浮现世间的原因，骇人听闻。联想到的第一个就是凌迟，凌迟又有千刀万剐的代名词，活生生在受刑者身上片片切肉，与檀香刑差异性在于一个对外，一个对内，书中描述一边施刑一边续命，一种对于生命的无力感跃然纸上，生死不能才是最大的压力，一切都不能控制的结束，显得那么的脆弱，而这正是小说的内容。

施刑人是赵甲刑狱司一代刽子手，所杀千人，阴险而忠于职责，被人称“赵姥姥”所生儿子赵小甲，娶孙眉娘。孙眉娘何许人物，一个狗肉西施，娇媚貌美，牵扯起关于生父、干爹、公公的三者联系带，不能不说是离奇，生性浪漫的秉性，让孙眉娘私情县官干爹钱丁，也成功引出钱丁与生父孙丙，公公赵甲与孙丙的主线情节，书中多次出现眉娘极为夸张和大篇幅的内心独白，采用猫腔对仗的词汇，用地方特色的唱来表露出对钱丁的爱恋，从全文来看孙眉娘这种是遇不到真爱，所托非人的女人，既不爱丈夫又勾引他人，引发一系列的故事也由于爱情的渴望和生活的不如意，一但入网便身不由己，在自以为的爱情鼓动下私会钱丁，落了个满城皆知。曾经的狗肉西施，有妇之夫红杏出墙还是跟县太爷当时所推崇的父母官产生不正当关系，后果可想而知。

生父孙丙，初为猫腔班主，会猫腔一长须，古时有一长须是值得羡慕称赞的，大家熟悉的关羽，关云长又号美髯公，有漂亮的胡子。孙丙也是这样，在县衙中被鼓动与县官钱丁比试胡须，最后获胜，获胜意味着县官的失利，这也受到了钱丁的报复，酒后被打板20下，在半路被钱丁派的的人剪去了胡须，源于一个攀比一个对阶层利益的制度空白，当官为官因为丧失脸面派人报仇，正常普通人因为获胜洋洋得意。

不得不说这种正直淳朴的是非观“求一个公道”的念想是底气也是时运不济的原因，被剪掉胡须，不明不白的失去了自己美髯公的称呼，了解了为官者不守本分的肆意妄为，随意性成为孙丙心灰意冷，解散猫腔的原因，对事情的发生“没有办法”是阶层的无力感，没有约束的自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保障，缺失公正性也是当时社会的普遍情况，官不为官听从洋人命令，趋炎附势的居多，倒向镇压自己人的居多，这是清朝的衰败也是国家实力的差距，落后就要挨打，落后才更显骨气。

失意的孙丙跟猫腔团小桃红在一起续正房生下一男一女，开了茶馆，想要过着简单的生活，一次遇德国人欺侮小桃红，孙丙失手杀了德国人，这下被县官追捕，自己虽然逃出了追捕，但一家人被县官屠杀。只剩一人的孙丙，怒由心生，投靠当时最大的民间自发性团体-义和团，摆下神坛，带着一镇的村民走上反帝扒铁路的造反之路，却在清政府和德帝国的双压下被镇压，故事也到此为止，由此也概述出义和团的失败，清政府和帝国列强的追捕。内忧外患的双重作用下，当时没有制度思想层面，技术物质条件上的支持，被镇压最终难免。

被抓后，本来有机会逃出孙丙竟产生了合乎“义”的关系，与赵甲相互间的成全成为了衔接的元素，这是称奇的地方，最后诞生了檀香刑这个骇人听闻的刑罚，呈现在高密大地上，也展露在普罗大众面前。小说莫言从模式从内容上以凤头——猪肚——豹尾的高调顺序为目录，带着“1900德国人在山东修建胶济铁路，袁世凯镇压山东义和团，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仓惶逃离”作为历史背景，讲述了一个命如草芥的，官不为官，外国人只手遮天的时期，一桩桩发人深省的檀香刑，一段猫腔在民间消亡的事实。最后的猫腔戏团全员拯救班主的行为成为了小说的结尾曲。

情归媚娘，傻似赵小甲，痴于刀技命运官运前途都系一人的赵甲，有胆有义的乞丐帮子，最后英勇付出肝胆相照的猫腔班子。很喜欢最后结束，赵丙“戏演完了”长吁一口，轻松又失落，结束的那么巧，那么简练，满足感带来自我的肯定。

全文，人物内心转换强烈，独白多，猫腔动听对仗工整，似唱似吟，如诗如歌，有许多形容环境的描写，有许多的场面行头的切换，有切头后赵甲将头环顾群人场面的情形，赵丙神坛鼓吹民众，民众的表情，行刑后现场混乱的场面。场面既是栩栩如生也是添油加醋。檀香刑的结束也是最后猫腔戏种的结束，赵丙的被砍，猫腔戏团的全员出手最后被镇压，讲述一个人戏合一的班主，也是人生如戏的当时世界，一个赤裸惨烈的刑罚，一个当时屈辱的社会环境，身不由己的自由，暴力血腥下的人物精神，代表了精气神，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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